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于2022年6月30日任期届满，77岁的他将离开总统宝座，回归平民生活。
经过六年的掌权，他影响了菲律宾的政治生态，在中美博弈过程中为菲律宾找到了方向；他的话惊人，不断引起西方舆论的批评。为什么总统口碑分化严重，各方评价不同？ 夜晚的马尼拉又湿又热。装备齐全的警察正在紧张地部署，他们想突袭一个涉嫌藏毒的窝点。 自2016年7月杜特尔特上台以来，菲律宾警方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巨大的排毒行动。杜特尔特早在竞选初期就向选民保证，要在当选后6个月内消除犯罪、毒品和腐败。 陈丙先，广西民族大学菲律宾研究所所长： 他竞选有三个口号，一是反毒品，二是反腐败，三是反罪恶。 Part。 1. 杜特尔特出生于1945年3月28日，来自菲律宾中部的杜特尔特家族，拥有政治学和法双学士学位。 杜特尔特发布了一项政策，授权警察在没有司法的情况下处决反抗的毒贩。与此同时，杜特尔特还剑出偏锋，允许人们向毒贩和瘾君子开枪。杀害涉毒人员的人也可以获得奖励。 在杜特尔特开始禁毒战之前，毒品在菲律宾公开销售。根据禁毒署的数据，在菲律宾1亿多人口中，吸毒者近400万。在贫民窟，60%的孩子接触过毒品，近93%的乡镇有毒品犯罪，首都马尼拉是毒品犯罪的重灾区。菲律宾社会的三大慢性病是毒品犯罪、贫困和腐败。 菲律宾在美国殖民民地种植毒品的传统。直到今天，世界上大约70%的大麻都来自菲律宾。菲律宾位于热带地区，适合作物生长，已成为南美毒品运往东亚和欧洲的重要通道。 那么，这场有争议的铁腕禁毒战收获了什么效果呢？ 陈丙先，广西民族大学菲律宾研究所所长： 根据菲律宾国家警察局2021年公布的数据，自杜特尔特上台以来，已经开展了20多万次禁毒行动。6600名涉毒嫌疑人被杀，24万人被捕，153万多名嫌疑人自首或投降。菲律宾涉毒人员从400万下降到160万，菲律宾整个社会的风气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随着消毒行动的不断扩大，杜特尔特也遭到了国内政敌和西方社会的大力攻击。其中，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公开要求杜特尔特遵守人权和法治，停止杀害毒贩。 西方对菲律宾的殖民时代已经过去，杜特尔特反击道。出乎意料的是，杜特尔特上台不到三个月，菲美因禁毒问题公开了矛盾。 杜特尔特说，作为菲律宾的盟友，美国不仅不支持菲律宾的禁毒斗争，而且在世界上受到了强烈的批评。美国领导人应该学会尊重其他国家，不要随意指责菲律宾的人权。 2016年9月，杜特尔特应邀前往老挝象参加东亚峰会，并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会面。在旅行之前，一位记者问杜特尔特如何向美国解释菲律宾在毒品行动中的争议。性格火爆的杜特尔特再也忍不住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当时，奥巴马政府的国务卿和议员多次批评菲律宾和杜特尔特，所以杜特尔特非常生气。他亲自说奥巴马是失败者，这对于一个国家领导人来说是非常罕见的。 如果杜特尔特和奥巴马之间的不和，杜特尔特的反击会扩大菲美的裂痕。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奥巴马政府在执政结束时基本上停止了对菲律宾的军事销售。军事销售和军事援助实际上是菲律宾军事装备和军事支出的重要来源。这导致他们在禁毒和反恐中缺乏弹药和枪支。在这种情况下，杜特尔特主动向中中国和俄罗斯购买军事装备，并要求军事援助。菲律宾从俄罗斯购买了大量的轻型武器，中国也援助了一些武器和材料。 Part。 菲美关系在杜特尔特上任之初就迅速疏远，菲中关系迅速修复。 杜特尔特曾说:我想对中国人民说几句话。说实话，菲律宾经济上唯一的希望就是中国，其他国家，说实话，我不指望他们。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杜特尔特执政后，中国逐渐成为菲律宾最大的经济伙伴，在投资贸易和外国游客来源方面超过了美国。这些做法反映了杜特尔特政府对中美关系的回调。希望尽快将对美的片面状态调整为在中美之间实施相对平衡的大国外交政策。 从亲美外交到平衡外交 陈丙先，广西民族大学菲律宾研究所所长： 南海争端是中菲关系发展的绊脚石。阿基诺政府在南海问题上追求对中国的强硬政策，同时也迎合了以南海问题为起点遏制中国的战略需求。事实上，它扮演了美国通过南海问题遏制中国的挥了风。 自2012年以来，菲中两国在南海的冲突一直在升级。2012年4月，菲律宾军方试图在黄岩岛泻湖附近逮捕中国渔民，引发了与中国海监船的激烈对抗。六月，中国宣布建立南海诸岛的三沙市。一年后，阿基诺三世下令将南海问题提交所谓的国际仲裁，因仁爱礁供给事件扩大矛盾，导致菲中关系迅速恶化。 与阿基诺三世的态度不同，杜特尔特早在大选期间就表示，他不接受联合美国制度的一边倒政策。如果他当选总统，他愿意联系中国搁置在南海的争议，开展经济合作。 杜特尔特于2016年6月30日担任菲律宾总统。习近平，中国国家主席，发出改善中菲关系的意愿。在此之前，杜特尔特还会见了中国驻菲律宾大使，表达了对中国的重视，他在就职典礼上没有提到南海。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他不利用仲裁结果向中国施压，以避免因南海问题与中国发生军事冲突、摩擦或对抗。当时，美国官员和军方高管一再表示，美菲联盟的安全覆盖范围主要是菲律宾，这意味着一些没有争议的岛屿和珊瑚礁。杜特尔特在这个问题上非常清醒和明智。他多次明确表示，我们不能与中国发生冲突和战争，因为我们负担不起。 菲律宾经济基础薄弱，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不仅可以降温南海问题，还可以抓住一带一路的机遇，借助亚洲投资银行的实力发展菲律宾经济。杜特尔特于2017年5月出席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暨南大学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代帆： 杜特尔特上台后，他于2017年推出了大建特建计划，大力发展菲律宾基础设施。他的基础设施设计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相联系。在他任职的六年里，中菲政府共同开展了16个项目，目前正在推进十多个项目。这些都是杜特尔特留给菲律宾人民的政治遗产。 随着中菲关系的发展，美国不仅不能利用所谓的仲裁来挑拨中菲关系，还不能利用菲律宾军事基地在南海开展航行自由行动。 陈丙先，广西民族大学菲律宾研究所所长： 杜特尔特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民族主义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既不亲华也不亲美。他只亲菲律宾，希望实现菲律宾国家利益最大化。这是最适合菲律宾国家利益的选择。 Part。 3.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疫苗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当时，发达国家的囤积直接导致许多中低收入国家根本买不到疫苗，菲律宾也深受其害。 2020年12月26日，杜特尔特在当天的防疫会议上公开呼吁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军事访问协议》，以换取2000万剂疫苗。此前，由于菲美关系紧张，该协议不得不暂停执行。杜特尔特在同一天的会议上透露，菲律宾军方已经开始从中国接种疫苗。 暨南大学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代帆： 杜特尔特在最后一篇国情咨文中称赞中国是第一个帮助菲律宾对抗新冠肺炎疫情的国家。他欠中国人情。他说，‘我们知道要感谢中国，尤其是米沙燕人(菲律宾人口最多的国家)。 菲律宾政府于2021年3月29日从中国购买的首批新冠肺炎疫苗抵达马尼拉的比利亚莫尔空军基地。几个月后，杜特尔特不仅亲自月后还接种了中国疫苗。 Part。 4. 与此同时，国际刑事法院ICC宣布，将开始调查杜特尔特可能犯下的反人类罪。面对来势汹汹的指责，杜特尔特选择了退群取关，宣布菲律宾退出国际刑事法院。杜特尔特来自棉兰老岛，与传统的马尼拉政治精英完全不同。他行事草莽，不拘一格，政治手段果断细腻。 成年后，杜特尔特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当选为达沃市市长。达沃是菲律宾著名的谋杀之都。在这个人口只有100万的城市，官员腐败、毒品犯罪和谋杀案层出不穷。 陈丙先，广西民族大学菲律宾研究所所长： 他通过雷霆来纠正当地的公共安全问题。例如，他实施了非常严格的深夜宵禁，每天晚上都带着全副武装的警车队巡逻。 杜特尔特打击犯罪的铁拳政策在几年内改变了达沃的面貌。但在反对者看来，杜特尔特不适合担任国家元首，他们认为他缺乏最基本的经济和国防政策。支持者认为他是改变马尼拉政治的最佳人选。 杜特尔特在总统任期内一直保持着高知名度和高支持率。虽然他经常不择手段，举止粗鲁，穿着随意，但在许多底层人民的心目中，这些已经成为亲民的表现，这与高级政客和政治家庭完全不同。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在菲律宾，杜特尔特强调的社会公平和秩序实际上是对传统精英政治模式的挑战。他充分引导和利用菲律宾民粹主义，将强人政治与民粹主义相结合，建立了跨阶级、跨性别、跨区域的支持者群体。 Part。 5. 菲律宾家族有着悠久的政治传统，菲律宾岛屿上有100多个政治家庭。他们牢牢控制着菲律宾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逐渐分为亲美的精英家庭和当地势力。 与前总统的阿基诺家族完全不同，杜特尔特所代表的菲南政治势力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强烈的反殖民特征，这也导致了传统的亲美势力对他的攻击。 根据菲律宾宪法，总统任期6年，不能连任，这意味着杜特尔特为菲律宾制定的长期计划也需要由继任者来实现。幸运的是，接任总统的小马科斯是杜特尔特的重要盟友。 南亚东南亚及大洋洲研究所副所长张学刚： 杜特尔特和马科斯应该说是忘记了他们的朋友，也是政治上互相欣赏的朋友。双方的许多政治观念都是相似的。例如，他们都提倡加强经济建设，加强与中国的友好合作，促进‘一带一路’合作的进一步深化。事实上，在2016年，杜特尔特当时竞选总统，他的副总统竞选搭档是小马科斯。 观察家普遍认为，杜特尔特是2022年菲律宾总统大选中最大的赢家。他的盟友不仅当选总统，他的女儿也接任副总统，这给六年后赢得马拉卡南宫带来了无限的想象。将继续杜特尔特的政治遗产。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所副研究员孙西辉： 小马科斯政府很可能会继续在中美之间实施大国平衡外交。2016年，杜特尔特接管了一个完全倒向美国的菲律宾政府，现在小马科斯接管了一个相对平静的状态，特别是在对华和美国的政策中，或者有更大的监管空间。因此，他有更好的条件实施更精细的大国平衡外交政策。 新总统将就任，杜特尔特在马拉卡南宫的日子已经进入最后倒计时。作为近40年来菲律宾民意支持率最高的总统，他颇有争议，极其率直，也给继任者留下了重要的政治遗产。其中，他重视经济民生，为菲律宾选择发展道路，改善菲律宾关系。 |
